moving forest

某個稍微不太和平的下午，上條當麻遇上一件充滿既視感的事。

那天他剛剛打了一場艱苦的特價食品爭奪戰。樂乎乎的他提著2大袋經過搶購而來的特價食品從超市出來，哼著魔法少女加奈美的主題歌走上回家路。

「大豐收～上條先生久違的營養大豐收⋯⋯咦？」

當他經過轉角的後巷時，眼角瞟到裡面有人被三名小混混包圍。

上條停下腳步，眨了眨眼睛。沒有看錯，一名穿著常盤台中學制服的女生被三名飛機頭不良搭訕，微微地顫抖著。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上兩袋食品，把它們跟與巷內僵持著的狀況作出比較，內心的天秤明顯地傾側於後者。

「不能不幫忙啊。」

這種事明明是第一次遇上，卻覺得曾經在什麼地方遇過。到底是失憶前遇過類似的事，還是在電視劇和漫畫看過太多類似的橋段，上條不得而知，決定要做的事也不會因此改變。他放下袋子，鼓起勇氣走進後巷並喊道：

「放開那個女孩！」

就像按照劇本演出一樣，不良們回以似曾相識的台詞：

「哈？你是老幾？」

「居然打擾老子的約會。」

「不放又如何？」

「不然你們會被狠狠地教訓。」

數秒的僵持和靜默後，先響起的是不良們的笑聲：

「天呀，沒想到現實裡也有這種老套的橋段和老套的台詞啊。」

「按照套路難道你下一句會說：『這女孩是我的女人，不會讓你動半條汗毛』嗎？這麼羞恥的話居然說得出來啊？」

「老夫的少女心⋯⋯啊哈哈哈才沒有這種鬼東西呢！」

在不良少年們的嘲諷下，上條的臉色愈發顯得險峻。這不是因為難為情或害羞，也不是被嗤笑而感到羞怒，他是真的十分擔心對方的安危。

「唉⋯⋯既然你們聽不懂我就再說一遍。你們啊，最好乘那傢伙還未行動前快逃，不然會後悔的。」上條語重心長地勸道，「那個女孩很危險。」

「你說這個沒見過世面，害怕得發抖的大小姐？」

「老大你誤會了，人家女朋友看到咱們三個帥哥很心動，男朋友君當然覺得危險啦。」

「噢，果然咱們的魅力沒法擋呀。」

不良們莫名的自信固然充滿嘈點，但上條非修正不可的是另一件事：

「蠢材，那是武者震啊！」 （「武者震い（むしゃぶるい）」是指武士在面臨重大戰役時或臨陣對戰前，因為興奮、緊張的心情，導致身體無意識地發生些微的抖動現象。）

伴隨上條指出的真相，女孩身上突然爆發出強烈的電光。

完了。這一瞬間上條心裡暗忖道。

被包圍的女生其實是上條的熟人——常盤台中學的王牌、Level 5超電磁炮——御坂美琴。

「才不是男朋友啊笨蛋！！」

「不幸呀！！！！！」

當女孩的否認和少年的招牌慘叫聲傳出十萬九千里後，後巷剩下三名倒在地上被電擊烤成爆炸頭的不良，頭上長了個大包的刺蝟頭少年上條，以及凜然俯視著敗者們的美琴大小姐。

「少瞧人也有個限度啊。上次也是這次也是，你怎麼總是來壞我的好事？」

「那個御坂小姐你正在用反派的口吻說話呢⋯⋯不不，吐槽先放一邊，上次指的是？」

「就是家庭餐廳裡被搭訕那次，那時你也⋯⋯」說到一半美琴想起上條的情況，連忙結束話題，「⋯⋯沒什麼，只是小事，當我沒有提過吧。」

為了從美琴手中拯救自取滅亡的不良少年，上條不止一次挺身而出。類似今天的事件曾經在暑假前發生，只是上條忘記了，而美琴依然歷歷在目。

「咳咳，總之這種貨色我一下子就能輕鬆解決，不需要你費心。」

「噢，你誤會了。我從來沒有懷疑御坂的實力。怒我直言我想救的不是你，是那些可憐又令人操心的小混混，畢竟生命可貴呢。」

可能因為和美琴熟絡了，跟上次不一樣，這次上條老實解釋他救的是不良。

（倒不如說居然敢向「超規格」的御坂大小姐搭訕，恐怕是真的活不耐煩。）他悄悄補上一句。

「總覺得你在損我⋯⋯是說明明是他們自動來找碴啊，被狠狠教訓也是理所當然。」

（這次是不良少年發言呢⋯⋯御坂果然是假的大小姐。）

在心裡吐槽一上條向倒地的不良雙手合十祈禱：

「真是一場不幸的事故，希望你們早日超生。」

「別擅自把人說死啦！我有手下留情的⋯⋯真的，別一副吃驚的樣子好不好？」

作為活著的證據，倒地的不良們正在打呼嚕。用就地取材做成的繩索把他們綁起後，上條和美琴小心地跨過他們的身軀，走出後巷並通報治安組織。跟據上條另一位熟人——拘留所常客濱面仕上所說，有一位警備員特別愛說教，還曾經在夜晚的街頭連抓濱面十四次。想到不良們接下來的下場，上條不禁同情起他們：

「被電擊後又要被訓話，真可憐啊～」

「不單是女孩子，你的手終於伸向小混混了嗎？」

「怎麼可能！只是不想讓自己後悔才去救他們。要是睜一眼閉一眼直接回家，餘味一定很糟。」

面對上條一貫的做法，美琴嫣然一笑：

「說得也是。」

什麼嘛，這個像正牌大小姐的笑容有點犯規啊。

上條心想，當然不會說出口。

「是說御坂，別用這種令人誤會的說法啊，上條先生從來是個正直純樸的高中生，心只屬於溫柔漂亮的宿舍管理員大姐姐呢。」

「我記得你們宿舍的管理員都是歐巴桑和大⋯⋯」

「Stop！打住打住！別打破我的幻想啦御坂！」

好過分好過分御坂小姐好過分⋯⋯

總是打破壞人幻想的少年，這次罕見地被後輩打破了多年來的妄想。

接下好幾分鐘裡，上條都碎碎唸著，令美琴煩躁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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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條和美琴的生活圈都在第七學區，超市、便利店、商店街、車站⋯⋯經常會偶遇對方，回宿舍的路有好一段都是重疊。當單獨行動的時候遇上對方，他們會一起並排而行，聊天打鬧，直到歸家路出現分歧。

路上的話題也十分隨意，總是隨著眼前的景色和以前的回憶不斷改變。比如路過的餐廳、兩個人都認識的熟人、簡單易煮的食譜、學校裡的活動⋯⋯

⋯⋯又或者現在上條雙手提著的食品。

「說起來，只要看到你提著食材，就可以知道那天是超市的特價日了。兩袋裡面全都是烏冬？」

「還有雞蛋，醬油和罐頭。」

「全都是重的東西啊。」

「嗯嗯，可惜沒有肉。如果豬肉能便宜一點就好啦，太貴了。」

美琴又望了一眼沉甸甸的膠袋，歎了一口氣，伸出了手。

「哎？」上條詫異地停下了腳步。

「這⋯⋯這種事⋯⋯我⋯⋯我兩手都提著東西啊。」

他支支吾吾回道，但下一瞬間他又想到什麼，連忙搖頭，「不，沒什麼，也不是很重。」

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，美琴沒有察覺上條的誤會。

「罐頭之類有鐵的東西我可以用能力減輕重量，讓我提一袋吧。」

「那⋯⋯好吧，謝啦。」

於是上條把其中一個膠袋裡的東西抽起一部分，再把變輕了的膠袋交給美琴。

「真是的，你太少瞧我了。就算沒有能力幫助我也拿得起。」

雖說曾經讓御坂妹妹幫忙拿汽水回家，以及傻眼地目送神裂一下子提起所有東西，用難以置信的速度爬上屋頂跳往府上的事例，也知道這點小事對超能力者的美琴來說輕輕鬆鬆，但上條就是覺得不能相提並論。

（可能是心裡的男高中生自尊作祟吧。）

上條心裡作出結論後，回道：

「讓初中生幫忙提東西看起來怪怪的嘛。」

「這就是少瞧人家啊，笨蛋。」

美琴十分好勝。

自從上條失憶，在自動販賣機「第一次」遇到美琴，每次碰面她都要求決鬥。說著「我不允許有人比我更強」啊，「別隱藏實力，全力以赴跟我決一勝負吧」之類的啊，「這次一定能打敗你」類似的話啊，強迫上條玩超電磁炮接球遊戲。

到底失憶前的自己跟美琴結了什麼怨，上條也不得而知。

而且不單是戰鬥、開玩笑的打賭、或者讓她幫忙搶購雞蛋，她的目標都是勝利，激將法總是萬試萬靈。

（女生的心思真難懂⋯⋯不，阿上，我是說最近玩的美少女遊戲（galgame)裡強大的女武者呢，好感度一直上升不了。）

他的腦裡突然閃過藍髮耳環曾經說過的話。

（強大的女武者⋯⋯武者⋯⋯）上條靈機一動：「啊，這一定是武者的自尊！終於懂了！」

「總覺得你在想十分失禮的事。」

美琴狐疑地盯著自言自語的上條，如果她知道上條在想什麼，大街想必會再揭起一場超電磁炮接球戰。

————tbc——————

Tbc後面的內容在施工，可以把tbc前面的當成完結了，可能沒有後續。本來設想兩人回家前還有另一起在銀行發生的事件，但覺得停在那種也不是壞事。如果最後寫了就再加上去吧。